爱如碎片

在死城中下沉

肖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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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2-02 12:08 | 只看楼主 树型| 收藏| 小中大 1^#

爱如碎片

夜的暗色勾勒出这个男人的轮廓，线条粗旷的起伏，发梢中带着中国北方的味道，
他睡得很香甜。我伏在他的胸口上，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一定是我的睫毛扑扇到他的
脖子了，于是他翻过身，双臂缠绕过我的腰肢和胸口，从背后环绕住我，继续沉浸于
夜色。

　　其实她在哭泣，这样的忧伤并非爱情。事实上，去年包容她的怀抱和现在没有什
么不同。去年他们相识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大三的学生，他带着她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的广州街道穿梭，看着她上课下课拍片编书交作业……那个时节的南方大雨连天，他
们潮湿的小房间门外总有被水淹的危险。一些猫爬在它们可以到达的高处好奇地望着我，
也许它们并不知道男孩子牵着女孩子的手回家意味着什么。

　　“美好的夏天，美好的你，美好的一切。”他说。

　　她终究明白了，时光荏苒，毕业并不代表着离开，而是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假
设一个人的寿命古来稀，那么他／她有三分之一的光阴已经留在了校园。这个让她从高
中时代就梦寐结束的时代，真的到来了。

　　当她被问起后不后悔当年高考交白卷又再复读一年的抉择。她坚定地摇摇头。“其
实都是挨了一刀，早晚的问题。”他说。但是在生存面前的姿态不同了，是吧，如今她
的青春已越发的单薄，已没有力量再承受住现实的一刀。如果时光能倒回１９８５，她
会努力地忘掉一切不幸，她一定不再虚度光阴。每每当她回首往事的时候，并不发觉遗
憾，其实来路完满，便也心满意足了。

　　忱忱说的对，别怀念了，那个唱歌的少年已不在风里面。

　　男人似乎觉察到了空气中的湿润，把她抱得更紧了。

　　她遇到的这个男人比什么都真实。于是所有的恐惧和焦虑，幼稚与无知，未来的憧憬
和归宿，都在这里找到了分解与平衡。在她看来他无所不能。她曾经怀疑并指责着他的冰
冷无爱，然而她错了，她终于有一天在他的深沉中发觉自己错得一塌糊涂简直就是琼瑶戏
里无理取闹的小女人。而他将在她转身的背后，默默地爱得更长久。

　　我抓着他的手，带着烟草味道抚摩过我的脸颊的大手，即使我们平躺着入睡，我也要
拉着他的手，生怕幸福不过是一场梦，醒来发现一无所有。

　　他爱她，和往常一样，在南方的晨曦中，他们赤裸着相爱。她渴望他的身体没有极限
的吻合她的身体。她企求男人把她装入胸膛里带回北方，这样他们就可以终日厮守在一起，
无日无夜的爱，修补在月盈月亏间一片没有深度的白。

　　他来到南方就是为了和我相遇，亲爱。我们的生命在２００８年夏日的那个夜晚被手
心里的脉络所改写。从今往后，我只属于你，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会因为你的目光而重新
焕发勃勃的生机。

　　爱是人类生命里诸多碎片中的一处，却唯一能够支撑我们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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